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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策馬特是瑞士著名的滑雪區之一,最酷的是可以憑一張票,隨意在瑞士和意大利兩國滑雪,所以從意大利到策馬特最便捷的方式是滑雪過來。往車站去, 看到兩個高大年輕人一身滑雪裝備走過,擋不住的活力從身上散發出來,雪山小鎮的背景下這是很吸引人的畫面。痴看了會兒,直到他們遠出了視野我才搖搖頭接著 走路。

  策馬特也是個徒步天堂,可以喜好選擇不同路線:山景,看花,我當然選懶人線路--坐火車上山先。從策馬特可以乘小火車到達3089米的 Gornergrat,在短短九公里的距離裡海拔上升近一千五百米,坡度之大對鐵軌是一個嚴峻考驗。峰迴路轉,隨處是景,車廂裡只聽到咔嚓咔嚓的快門聲, 這樣想來瑞士的高山列車都價格昂貴倒也是物有所值。五月了,觀景台上仍然是寒冷刺骨,四面白雪茫茫,湖水只在雪中露出碧藍的一小片,很美。這裡可以看到二 十幾座上4000米以上的雪峰,還有在阿爾卑斯山長度名列第二的Gorner冰川。說實在現實中的冰川有些讓我失望,小說看多了,想像中冰川應該是藍瑩瑩 的一片冰瀑,晶瑩剔透,但看到的大多數隻是如白雪一般,一定要走近了才能看到它冷冷地發著藍光。山頂上風大雪厚也絲毫不減我的興致,在一人高的雪牆間來來 回回地走了幾趟。夏季許多徒步者選擇這裡作爲徒步線路的起點,五月還大雪封路,只能乘車下行,錯過了中間的高山湖泊。明信片上的雪山映在如鏡的湖面上,美 甚。

  火車站站停,我也站站下,看著其他遊客呼啦啦坐到咖啡館曬太陽去了,我覺得沒勁,看看四下里的白雪茫茫又不敢輕舉妄動。正猶豫間,看到一對兒往 雪地裡走,既然有了吃螃蟹的,我自然就跟了上去。兩個法國人慢騰騰的,我一不小心超過了他們,雪厚迂尺,又沒穿登山鞋。兩步就陷入雪堆,看看無處下足,站 住了等他們上前去開路J路邊一隻小豚鼠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小腳印,躲進洞裡探著腦袋打量我,巨可愛。

  那一對兒法國人遠去了,看著他們的背影有些羨慕。常常只能一人上路並非願意,孤獨與否有時候是無從選擇的。站在雪地裡,四下一片寂靜,只剩下我 在碧空下雪山中。不知道爲什麼,山對我總有磁石一般的吸引,第一次在西藏見到了雪山我便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雪山,也自此一發不可收拾地把所有的假期獻給 了旅途。目的地無非是山是水,因爲水性不好,對海我是敬畏而不敢過於接近,而山我總是帶著敬畏想與它接近。

  空山寂寂,面對一片純淨天空純淨雪山,心中有一絲感動,山在那裡,雲在那裡,只已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,也不覺得一個人的寂寞。這場景似乎很熟 悉,感覺是我又回到了大山裡,可細想來,我並不曾這樣地一個人站在白雪皚皚的一片雪原中。稻城,似乎沒有這麼多的雪,爬四姑娘,也只峰頂有些微的雪,只有 尼泊爾徒步,接連下了兩日的雪,有些像了,可畢竟還有朋友在身旁。真沒想到,我一個人對著這山這雪並不覺得自己的孤單,而是很滿足的歡喜。嘁~~不怕孤單 是假的,正因爲知道附近有人,我才這麼放心大膽地踩著前人的腳印深入到雪原中了。大自然的神秘莫測是我並不敢真正單獨面對的。所以看到那些雪山腳下的長眠 者,我只能敬佩,我沒有這樣地勇氣去接近雪山。覺得自己有些葉公好龍的虛僞:)踩了一腳的雪,歡天喜地地回來趕火車,覺得這是此行最美好的一刻。剛才暫放 在雪地裡的橙汁和餅乾沒了,大概別人還大罵我不環保呢。

  下一站下車,開始徒步,途中半融的冰雪給徒步增加許多難度,花兒也還少,看來六月以後我還得再來。

  愛山,對登山者總是充滿崇敬。策馬特最吸引我的一個地方居然是教堂邊的墓地,這是一個登山人的墓地,埋葬著從一八幾幾年開始試圖徵服山峰的勇 士,最年輕的不過十七歲。到策馬特來的有許多登山客,馬特豪恩(Matterhorn)雖然絕對高度不高(4478米),但外形峻峭挺拔,一直吸引著來自 各國的登山人從意大利的南峰和瑞士的北峰嘗試登頂。馬特豪恩外形宛如一個不規則金字塔,四個峰面棱角分明,異常陡峭。儘管南面的峰面看上去比較緩和,但實 際上難度更大,一直到1865年才有人第一次從東南面的荷恩裡(H鰎nli)登上峰頂,幾乎是阿爾卑斯諸峰最後一個被登頂的。儘管登山裝備日益完善,如今 每年仍會有登山人葬身山腳。每次來策馬特,我都會到這裡轉一圈,不知爲什麼總是很被這些人吸引,看到的是一塊塊的石碑,可感覺年輕的生命似乎並未消亡,在 他們所愛的雪山下得到了永生。

  六月間再來是跟麻扣一起,換了條線路徒步。滿地的鮮花,黃色粉色紫色如錦緞般豔麗,我又是一頭紮進去走不動路。麻扣總是笑我花痴,我白他一眼,這些歐洲人生在福中不知福,哪裡知道我們在上海一輩子也看不到這樣的花海。

  Zmutt是花海中的一個漂亮小村,山坡上全是長得很好玩羊兒,除了額頭,一張臉都是黑黑的,很搞笑的表情似的,腿彎處還各有一片黑,跟我們新 疆的黑頭羊有異曲同工之妙。正午時分,這些懶羊都在樹蔭下躲陰涼。我們在小店外坐下喝咖啡,跟店主聊了會兒天,原來現在是淡季,滑雪季節過了,登山季節還 沒開始,要再過兩三個星期。問他登山是要買票嗎?他說有嚮導就不用,五日的帶嚮導登山費用約爲每人兩千歐元。我們吐吐舌頭,兩個人都很神往地看著那山峰。 我倒沒有那徵服的心,因爲知道登山是殘酷嚴峻的事,不怎麼好玩,麻扣倒是很心動。想起上學那會兒請了個新加坡人講他登上珠穆朗瑪的事,就說給他聽:登山隊 裡一個隊友出了事受傷不能動,留給隊伍一個兩難問題,留下他,他必死無疑,帶上他,拖累全隊,傷亡更大。以前我還挺熱心想嘗試真正的登山,聽過這個故事後 我放棄了,因爲碰到這樣的兩難不論問題是不是我,我都沒法選擇。兩個人唏噓感嘆了一番。喜歡跟他出來玩也是因爲他喜歡山,看到他就想起國內一個愛山的窮朋 友,在驢壇上認識,一起爬了幾次山,成爲最好的朋友。在歐洲常常遺憾他不能來一起看山。

  五六個小時的山路走得正好盡興,麻扣驚訝說沒想到我也是能爬山的人,我一撇嘴這算什麼,我年輕的時候在山裡整整走了三天呢。跟他吹我們怎麼在艱 苦環境裡徒步扎帳篷,我屬駱駝,可以走一天的路不喝水不吃東西,但我怕冷,我那窮朋友居然肯在野地裡燒了熱水給我灌暖水袋。麻扣靜靜地聽,突然咧嘴一笑, 說哄你開心大概挺容易的,送你點花兒,給你點熱水就能讓你唸唸不忘的。我笑,是啊,我是很容易滿足的人,跟喜歡的人一起在山中漫步總是我最幸福的時候。愛 山,也愛愛山的人。

 

   (文章來自網路—打工旅行)
 原文出處:http://www.roamlife.tw/html/2013/oxgj_1109/1256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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